直指人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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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任何人問馬祖禪師問題，他一定天南地北的高談闊論，但最後又會吩咐人：「不要聽信我的話。」（意即不要執著）。
　　
　　有一天，馬祖禪師與弟子百丈和尚在小徑上行走。突然一群野鴨從腳旁飛起，馬祖問道：「那是什麼東西？」
　　
　　百丈和尚老實地答道：「是野鴨。」
　　
　　馬祖禪師又問：「它們往那裡去？」
　　
　　百丈和尚答道：「已經飛走了。」
　　
　　話未說完，馬祖禪師已經一把捏住百丈和尚的鼻子，百丈和尚不禁大叫：「痛！」馬祖禪師於是說：「野鴨並沒有飛走呀！它不是還在這裡。」
　　
　　馬祖禪師之所以提出這個問題，用意並不在問野鴨是否飛走，而是要教訓百丈和尚不要光注意外界所發生的事，應隨時掌握自已的心，不要讓心被外物奪去。
　　
　　而百丈和尚不明白其中的禪意，在回答「已經飛走了」時，他的心早已跟著鴨子飛走了。所以馬祖捏他的鼻子，他猛然叫一聲「痛」，這一聲痛讓迷失了的百丈回復到自已，因此馬祖禪師說：「它不是還在這裡。」用來教誨百丈和尚應隨時謹記自已的存在，不要迷失自已；換言之，也就是要站在『直指人心』的禪的境界。
　　
　　譬如用手指月亮、看月亮，這時面對月亮的人已被月亮同化，而與月亮成為一體。所直指的對象雖然存在於外界，但是當我們指著它時，這對象早已存在於我們的心裡，而與人融為一體了。這種外界與內在、主觀與客觀的一體，也就是禪所追求的境地。
　　
　　『菩提只向心覓，何勞向外求玄』，這是禪的規誡。外是自已，自已也就是外，只有醒悟自已的心，求得自已的本性，才能修成無上菩提。否則，一味地向外界求，只有更加迷惑，更喪失了自我。白隱禪師在「坐禪和讚」中曾說過：『眾生本來佛也。如冰與水，離水則無冰，眾生之外無佛。眾生不知佛之近，何勞遠求。』
　　
　　原來，佛就在我們身上，在我們內心，即是性體。